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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印象武戈】在江苏医院做小工（乡音乡情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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盱 眙
xū yí
盱眙的山，盱眙的水，盱眙的山水最绝对；
盱眙的腔，盱眙的调，盱眙的腔调呱呱叫！
在江苏医院做小工
作者：王泽清 | 讲述：武戈
上次的故事，对江苏医院怎么来的盱眙和建设的情况讲得比较详细，我怎么知道这些的呢？江苏医院将起的门诊大楼还是一片菜地的时候，我开始在其筹建处“做小工”，一天苦（“挣”义）一块钱，一个月算一次帐。算帐前要到居委会开发票，开发票要缴20%的公益金。一般情况，一个月30元除去公益金剩24块钱；此24块成为我七口之家（父亲不常在家）一半以上的吃饭钱。哦，说江苏医院门诊大楼人们可能陌生，说曾经的“天使宫”饭店记得的人可能多些；记得的天使宫的人可能会想：天使宫算什么“大楼”，寒酸得很！可那时，那却是盱城内最高、最宏伟与最上档次的大楼。我刚进江苏医院筹建处时，一度跟着张、许两位师傅“做小工子”，是瓦工语境中的“小工子”。两位师傅不识字；张师傅每收到儿子的来信皆叫我给他念。念多了，信的开头我都背了下来，现在还没忘：“父亲大人在上，儿今来信无别，问候父亲大人身体健康，工作顺利……。”下面才说正事。长了一些见识与有了一些阅历后我恍悟：那些信都不是他儿子自己写的，是他儿子请人代写的，他儿子也不识字。张师傅的儿子后来也来江苏医院，做过一段时间的瓦工；小伙子十七八岁，长得标致，而竟不识字……。门诊楼与宿舍楼建好了，筹建处撤销了，有一段时间，我又跟着张师傅干瓦工零活，如张师傅的徒弟般，而许师傅早下放走了。跟年近七十的张师傅这个“大工子”做活时间略长，我便梦想有朝一日也能混成个“大工子”、即成为一名瓦匠；这是我当时的理想、人生之梦。于是，一度我有时间就练瓦匠的基本功，如在手掌上翻砖头；一块砖头的六个面不可能都平整光滑无缺损，一般是把最平整、光滑与无缺损的面砌朝外，砌“清水墙”这一点尤为重要。看张师傅一块砖头在手，拇指一带同时手向下一顿，砖头便翻了个底朝上；手托砖头，掌根使巧劲一旋，砖头又平移了一百八十度即掉了个头。练了若干次，我虽也能如彼，但既费力又动作僵硬，而且成功率不高，砖头往往脱手而落；在脚手架上，砖头落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。砍砖头也是基本功；破花砌拐角要用到五寸砖也就是半块砖，或七寸半砖甚至是二吋半砖，这要用瓦刀砍出。这我也练过，但始终砍不好，在砖头上打灰沙我更练不好。当时我很自卑，心里话我连当瓦匠都不行，长大了能干什么，这一辈子只好做小工子了；哪知道，上帝早把我的宿命定好了……。话说回去。基建的摊子铺开后首先是备料。某夜下大雪；正应了“霜后暖，雪后寒”的谚语，第二天天气奇寒满地结冰。而恰巧这时砖头来了，装砖的船泊在机械厂对面的港务处。卸砖事急，江苏医院最大限度地动员人力前来卸砖，来者中不少是文弱的医生，后勤人员还有我们小工子当然参与其中。地面上覆了雪再结了冰，经你踏我踩，立即一片泥泞。跳板上结着一层似霜似冰又似雪的东西，若干人踩踏后，也泥泞化了，很滑。跳板滑不比地面滑：人在地上滑一跤，一般只是脏了衣服；而跳板下面是河床与结了冰的水面。人们抬着砖头走在跳板上，跳板一颤一颤的；人一多，其颤的幅度与频率无规律了。这是我平生第一次走跳板；若是平时，我肯定不敢走。也奇怪：上跳板之前怕极，而明白无退路后，心里却踏实了。看到大人们一趟又一趟地抬砖穿行其中，则更踏实了。于是，我这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与大人们一起，一趟一趟地把砖头从船上经跳板抬下，再由别人码起来。我看到医院的几个职工、有的是中层干部，用草绳把鞋子横扎两三道以“把滑”。劳动者中，有级别很高的医生与干部；女性与体弱者不上跳板，他们站成一线，如接力赛一般把砖头一块一块地从远处传到码垛处，说笑声洋溢于线形队伍中。若干天后又下了一场雪，气温降得更厉害；那片菜地已成了工地，一垛垛的砖头上覆盖了厚厚的雪。工地的杨技术员说：“这一场雪把砖头冻酥掉了。”雪晴气温转暖，我去工地，看到有的砖头果然被冻酥了。安装公司走了，留下一些扫尾工作由医院自己做，我常参与其中，便逐渐掌握了一些技术。这时，县自来水厂筹建处才成立；筹建处设在老粮食局北侧的一栋楼上，楼下记得是县服装厂。我记得清楚的是：自来水厂筹建处的领导，以前应该是位军官，披着一件半新的黄大衣，经常到我们工作间来，看我们锯管、绞丝……；他常常头凑得很近，看得专注。每当此时，我就在心里自语：我是盱眙第一个会装自来水管道的人。后来往门诊大楼里搬设备与器械的时候，我有幸见到了冰箱，是检验科的专用冰箱。食堂也有冰箱，但外形与检验科的大不同，以致好长时间我不知道那是冰箱。有时，食堂师傅用筷子在西红柿顶上戳个洞，往洞里灌一点洋糖，把这灌了糖的西红柿置于冰箱里许久拿出来吃。据偶然吃过此西红柿的盱眙人讲：那个好吃，简直没法形容。那时，盱眙人只知道有冰棒，卖四分钱一支，还知道冰棒箱子，谁也没见过冰箱，更想不到有一天百姓人家也能用上冰箱；我应该是盱眙平民百姓中第一个见过冰箱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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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印象武戈】（盱眙）老北头忆往（方言诵读）
盱眙话中的异读字